“给老子砍死他!!!”
张扒皮凄厉的咆哮如同被踩了脖子的野鸭,瞬间撕裂了仓库死寂的空气!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肥脸上,汗水和油光混在一起,在惨白的探照灯光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。他不知道这个如同鬼魅般破墙而入的年轻人是谁,但多年刀口舔血培养出的野兽本能,正疯狂地尖叫着——逃!立刻逃!逃得越远越好!否则,必死无疑!
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,化作了最原始的凶性。他必须用人命堆!堆出一条生路!
楼下的混混们被这声嘶吼惊醒,亡命徒的血性暂时压过了刚才破门那一幕带来的震撼。几十双眼睛瞬间充血,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鬣狗,爆发出疯狂的嚎叫!
“杀啊——!”
“剁了他!”
“妈的装神弄鬼!砍死他!”
砍刀、钢管、铁链、甚至几支黑洞洞的土枪枪口,在惨白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凶光。如同黑色的潮水,带着刺鼻的汗臭和血腥的戾气,从四面八方朝着院子中央那道孤零零的身影疯狂涌去!刀锋破空声、沉重的脚步声、野兽般的嘶吼,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。
叶铭站在原地,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。他的目光,如同穿透了这汹涌的人潮,依旧牢牢锁定在三楼窗口那张因惊骇而变形的肥脸上。那眼神,平静得如同在欣赏一群蝼蚁徒劳的挣扎。
第一把砍刀带着恶风,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劈落!持刀的混混脸上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狂喜!
嗡!
刀锋距离叶铭身体还有三寸,仿佛砍在了一层无形却坚韧无比的钢化玻璃上!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震响!精钢打造的砍刀刀身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震颤、弯曲,然后“啪”的一声,从中断裂!持刀混混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反震回来,虎口瞬间撕裂,鲜血淋漓,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,惨叫着倒飞出去,砸翻了身后冲上来的两人!
紧接着,钢管、铁链、匕首…所有的武器,无论从哪个角度,以何种力道袭来,在距离叶铭身体数寸之外,都遭遇了那层绝对无法逾越的屏障!沉闷的撞击声、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声、骨骼碎裂的咔嚓声、还有被反震力道抛飞的惨嚎声,瞬间在院中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乐章!
叶铭动了。
他并非闪避,而是行走。
一步踏出,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原地留下淡淡的虚影,真身已出现在一个举着土枪、正欲扣动扳机的混混面前。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,只看到一只沾着灰尘的手掌在视野中急速放大,轻飘飘地印在了他的胸口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。
那混混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软软地瘫倒下去。外表看似完好,但胸腔内的五脏六腑,已在那一掌蕴含的阴柔暗劲下,尽数被震成了糜烂的浆糊!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眼珠暴突,口鼻溢出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黑血,瞬间毙命!
叶铭的身影在混乱的人潮中飘忽不定,每一次闪现,都伴随着一道无声无息的死亡阴影。或是屈指轻弹,一道凝练如针的指风洞穿眉心;或是衣袖随意一拂,看似轻柔,触碰到的躯体却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,骨骼寸断,内脏破裂;或是目光所及,冲在最前的几个混混突然浑身一僵,七窍流血,直挺挺地栽倒,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抽走了灵魂!
他如同行走在血肉磨坊中的死神,举手投足间,便收割走一片生命。没有华丽的招式,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,只有最原始、最纯粹的杀戮效率。惨叫声、哀嚎声、骨骼碎裂声、尸体倒地的沉闷声,成为这炼狱唯一的背景音。
张扒皮在三楼的楼梯口看得目眦欲裂,浑身肥肉都在恐惧地颤抖!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几十号精锐手下,在那个魔神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偶般被轻易撕碎!什么砍刀钢管,什么土枪,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!
“怪物…怪物啊!”他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。逃!必须逃!
但多年在底层摸爬滚打,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,让他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丝亡命徒的狠辣。他知道,单纯的逃跑,在这个怪物面前毫无意义!必须搏命!制造一丝机会!
就在叶铭如同闲庭信步般,一掌按在最后一个挡在楼梯口前的混混天灵盖上,将其头颅无声无息按进胸腔时——张扒皮动了!
他那肥胖如球的身躯,在这一刻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惊人速度与力量!双腿猛地蹬踏楼梯扶手,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,借着下冲之势,凌空扑下!粗壮的右腿撕裂空气,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,如同一根灌满了铅的攻城巨木,蕴***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外劲,朝着叶铭毫无防备的后脑,狠狠抽去!
鞭腿——裂石!
这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,苦练二十年外劲的巅峰一击!就算是半尺厚的硬木桩,也能一脚抽断!人的头颅?只会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爆开!
张扒皮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!成了!这怪物再诡异,脑袋也是要害!
叶铭甚至没有回头。
就在那裹挟着万钧之力的鞭腿,即将触及他发丝的瞬间——
嗡!
一层淡得几乎看不见、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的透明气罩,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叶铭脑后。
鞭腿,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那层薄如蝉翼的气罩上!
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。
只有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——咔嚓!
如同最上等的脆玉被硬生生折断!
张扒皮脸上的狞笑和希冀瞬间凝固,化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!他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灌注了毕生外劲、坚逾钢铁的右腿胫骨和腓骨,在接触那层薄薄气罩的瞬间,如同撞上了绝对无法撼动的神山!一股无法形容的、沛然莫御的反震巨力,如同狂潮般顺着腿骨倒卷而回!
“啊——!!!”
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嚎从张扒皮喉咙里迸发出来!他那条粗壮的右腿,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上弯曲!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和裤管,带着淋漓的鲜血暴露在空气中!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!
但他不愧是刀口舔血多年的亡命徒!剧痛非但没有让他昏厥,反而刺激出了骨子里最后的凶性!人在半空,借着断腿的剧痛和倒飞的势头,他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中,掏出了那把早已上膛的***手枪!
“去死吧怪物!!!”张扒皮双目赤红,涕泪横流,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疯狂,对着近在咫尺的叶铭后背,疯狂扣动了扳机!
砰!砰!砰!
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密闭的仓库内回荡!灼热的黄铜弹壳抛飞!
三颗足以洞穿钢板的子弹,带着致命的动能,狠狠撞向叶铭的后心!
噗!噗!噗!
如同泥牛入海。
子弹撞击在那层淡薄透明的护体罡气上,只激起了三圈极其微弱的涟漪,如同雨滴落入平静的湖面。动能被瞬间吸收、湮灭。变形的弹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捏扁,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叶铭脚边的水泥地上,兀自散发着袅袅青烟。
绝望。
彻底的、冰冷的、令人窒息的绝望,瞬间攫住了张扒皮的心脏!枪…连枪都没用!这到底是什么怪物?!他肥胖的身躯重重砸落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,断腿处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昏死过去,但更让他崩溃的是眼前这超越认知的恐怖景象!
叶铭缓缓转过身。
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,平静得如同深潭古井。仿佛刚才那足以让普通人死上十次的攻击,只是拂过衣角的微风。
他看着地上如同烂泥般哀嚎抽搐、眼神涣散绝望的张扒皮,如同在看一只在滚水中挣扎的蝼蚁。
“蝼蚁…也敢向仙尊递爪?”
淡漠的话语,如同最后的审判。
叶铭伸出了一根手指。
指尖,没有光芒,没有波动,只有一种凝聚到极致的、令人灵魂冻结的毁灭气息。
轻轻一点。
嗤——!
一声极其轻微、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牛油的声响。
张扒皮那肥硕的胸腹处,一个直径足有半米的恐怖血洞,凭空出现!边缘的皮肉、骨骼、内脏,仿佛被一种绝对的高温瞬间汽化,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彻底抹除!形成了一个光滑、焦黑、散发着刺鼻焦糊味的巨大空洞!透过这个空洞,甚至能看到他身下冰冷的水泥地面!
张扒皮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,眼珠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,如同死鱼般翻白。鲜血如同开闸的洪水,从那个巨大的创口和断腿处汹涌而出,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一片暗红色的血泊。生命的气息,如同风中残烛,瞬间熄灭了大半,仅剩一丝微弱的游丝。
叶铭低头,漠然地看着这具濒死的残躯。
“想死?太便宜你了。”
他伸出右手,五指张开,虚按在张扒皮那被洞穿的、还在微微起伏的残躯上方。掌心,一缕极其微弱、却带着无上威严和玄奥气息的紫色仙元力流淌而出,如同细小的锁链,强行贯入张扒皮几乎溃散的神魂和残破的识海!
“呃…嗬…”张扒皮那本已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,发出一声如同破风箱抽气般的痛苦嘶鸣。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,硬生生将他从濒死的边缘拽了回来!意识如同被投入滚油,瞬间清醒,同时感受到的是比肉体撕裂强烈百倍的灵魂灼痛和无法言喻的恐惧!他看到了叶铭那双冰冷、深邃、如同宇宙深渊般的眼睛!
“仙尊之怒,岂止于汝身?”
叶铭的声音,如同九幽寒风,直接灌入张扒皮被强行唤醒的灵魂深处。
“血脉相连,罪孽同担。”
“以汝之魂为引,以汝之血为祭。”
“咒!”
叶铭左手五指以一种玄奥莫测的轨迹急速变幻,结出一个古老、繁复、散发着无尽邪恶与诅咒气息的法印!指尖萦绕的紫色仙元力瞬间转化为一种深沉、粘稠、仿佛能吞噬一切生命光彩的暗红色!
“万化血噬,断亲绝嗣!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,叶铭屈指一弹!
那缕暗红色的、凝聚了恶毒诅咒的咒力,如同一条有生命的毒蛇,瞬间没入张扒皮眉心!
“不——!!!”
张扒皮的灵魂发出了无声的、绝望到极致的尖啸!他清晰地感觉到,一股冰冷、污秽、充满剥夺意味的恐怖力量,以他的残躯为核心,如同无形的蛛网般,沿着冥冥中血脉的连线,朝着四面八方、所有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族,疯狂蔓延而去!
诅咒生效!
叶铭看也不看地上那具因承受着灵魂与诅咒双重折磨而剧烈抽搐、眼神彻底被绝望和怨毒填满的躯体。他转身,一步踏出,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仓库弥漫的血腥与绝望之中。
仓库内,死寂一片。
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。几十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地,鲜血汇聚成小溪,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蜿蜒流淌。断肢、破碎的武器、变形的弹头散落各处。探照灯惨白的光线,将这片人间炼狱映照得纤毫毕现。
唯有仓库中央,张扒皮那具胸腹被洞穿巨大血洞、断腿处白骨森森的残躯,还在血泊中无意识地、极其微弱地抽搐着。他那双因诅咒而布满血丝、几乎要凸出眼眶的眼睛,死死地瞪着天花板,里面是凝固的、超越死亡的极致恐惧和怨毒。
他清晰地“看”到,或者说,那诅咒让他“感知”到:
三十公里外县城出租屋里,他那个好吃懒做、正熬夜打牌的亲弟弟,突然捂住心脏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全身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诡异地***、塌陷,整个人如同漏气的气球般迅速干瘪下去,几息之间便化作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!
乡下老家,他那年过七旬、早已瘫痪在床的老母亲,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本就枯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最后一丝血色,皮肤变得灰败干裂,最后一丝生机被彻底抽干。
甚至更远的地方,一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远房表侄,正在网吧通宵,突然浑身一颤,七窍中涌出粘稠发黑的污血,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火焰从内部焚烧,气血飞速蒸发,转眼间瘫倒在键盘上,没了声息……
一刻钟。
遍布各地,凡与张扒皮血脉相连者,无论男女老幼,无论亲疏远近,尽数气血枯竭,蒸发而亡!断亲绝嗣!
仓库内,张扒皮残躯的抽搐终于彻底停止。那双暴突的眼睛里,最后一丝怨毒的光芒也熄灭了,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死寂。他成了这血腥仓库里,一具最特殊的、承载着诅咒与灭绝的尸骸。
叶铭的复仇之火,以最酷烈、最决绝的方式,烧掉了这第一层爪牙,连同其血脉的根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