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

仿佛做了一个很沉，很沉的梦。

梦中，初见时被霸凌的顾笙狼崽子一样把我护在身后，

一边颤抖，一边逼视着那些恶棍。

在接到我报警的警察赶来时，我们都大大地呼了一口气，明明还有点害怕，却忍不住笑着对视。

从此以后，我们越走越近，我的笑容渐渐少，他的挑剔渐渐多。

醒来时，数学老师还在讲台上讲课。

我的胳膊下压着那本看到一半的小说，男二叫顾笙。

乔飒和虐文霸总爱恨纠缠，一次分手后找到男二家，求他收留。

男二十分爱乔飒，但又有瘫痪的母亲，又有腿上的残疾，生活困苦。霸总找上门后，看见乔飒竟然在这种人家里受苦，红了眼。

接走乔飒后，他便派人去杀男二，男二的妈妈死了，男二逃出生天。

但不久后，他还是为了在绑架中救出乔飒，失去了生命。

睡了太久，口水都流到了书上，几行墨字也沾到了我睡红的脸上。

老师好笑地点我起来回答问题，同桌着急又小声地给我提醒答案。

看我过关后开心地咧开大牙，要和我在课桌下击个无声的掌。

结果他被老师点起来了，还被御赐了“唐笑笑”的外号。

我忍不住和全班一起笑起来，咬唇忍笑给同桌传了张“谢谢［爱心］”的纸条。

穿进书中的记忆渐渐模糊，所有的爱恨，都渐渐随梦消散了。

大雨下起来后，顾笙就一直有些隐隐的焦虑。

许巧嫣作恶多端，受到惩罚当然是应该的。

哪怕她在深山老林里因为雨水冻得要死，那也是她活该。

他不知不觉看不进去文件，拧着眉，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。

许巧嫣那个小姑娘，在第一次见面时候就眼睛亮亮地说，她是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。

他看着她，一时恍惚，想起第一次见乔飒时。

她也是笑吟吟地说：“我是为了你才来这里坐的！你不是年级第一吗？大学霸，给我讲讲题呗。”

但乔飒最终还是爱上了学校的富二代，不过她那样光芒四射的人，本来就该配最好的。

所以，想着乔飒的笑容，他鬼使神差把许巧嫣护在了身后，

却没想到她报了警，最后被护住的反而是自己。

她没有身份信息，他便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家。

有时他想起她，心中泛起跟想到乔飒时一样的悸动，便忍不住给她带些小礼物。

有时他看到乔飒和那个姓欧阳的富二代走近，妒火中烧，回去后就忍不住中伤、苛责许巧嫣，把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。

他自卑而痛苦，又爱又恶意。

看着许巧嫣为他伤心得泪流满面，他忍不住感到满足和安全。

你不是为我而来的吗？那就消化我所有的怨恨吧！

而且许巧嫣不过是个没有身份信息的黑户，她永远不可能离开他！她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卑贱的人。

而她也不负自己的期待，20年如一日地承载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，还竭心竭力照顾着瘫痪的母亲，让自己能腾出手去闯荡。

想着想着，他又怒火中烧。

他那么信任她，她怎么敢背叛自己！贪心不足，竟然偷***东西！

蠢货，缺钱了不知道问我要吗？难道我会不给吗？

他端起茶杯灌了一口，被隔夜的口味刺激得皱起眉，下意识训到：

“你又犯懒……”

说到一半，才意识到许巧嫣还被丢在山林里淋雨，他焦躁地咬了咬嘴唇。

母亲哀哀的哭嚎声突然响起，

顾笙快步走去房间，新请的护工正满脸惊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