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站着的，就是我爸，温国栋。

我爸身后的警卫队冲进来，控制住了医生。

他那双眼睛，冷得吓人，刀子一样扫过屋里每一个人，最后落在我身下那片刺眼的红上，眼底染上心疼。

「爸，你终于来了！」

我一时控制不住，眼泪决堤，踉踉跄跄翻下床扑进他怀里。

我爸满眼心疼，急忙脱下衣服给我披在身上。

「没事，女儿，爸爸来了，没有人能欺负你了。」他握住我冰凉发抖的手，声音沉沉的：「言言，爸来了，别怕，没事了。」

计生办主任意识到自己刚刚对我做了什么，原本一脸谄媚的脸一下白了，嘴唇哆嗦着，站都站不稳。

赵时序反应更快。他脸上那点假装的悲愤瞬间没了。

连滚爬爬地扑到我爸脚边，哭嚎起来。

「爸！爸您可算来了！」

「您看看温言她…她偷人啊！怀了野种，我好心劝她来处理，她还污蔑我…您得给我做主啊爸！」他演得跟真的一样。

我爸的目光，从我惨白的脸移到赵时序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

「野种？」

「我女儿肚子里流掉的，是我温国栋唯一的血脉，是我温家这一代第一个孩子！」

这话像两个大耳刮子，狠狠扇在赵时序和妇女主任脸上。

赵时序脸上的表情僵住了，眼珠子瞪得老大，彻底没了声儿。

妇女主任腿一软，跪在地上：「温…温***……」

「我不知道啊…是赵时序同志他说…」

我爸的目光盯死她：「你不知道？」

「你一个计生办主任，不问青红皂白，只听他一面之词，就敢***，帮着人强行动手术？」

他声音猛地拔高「你的党性呢？被狗吃了？！」

妇女主任瘫在地上，抖得跟筛糠一样，话都说不出了。

我爸不再看她，那冰冷的眼神转向面无人色的赵时序。

「赵时序，你好得很！」

「靠着我温家爬上来，反手就敢对我女儿、对我温家的骨血下这种死手？」

「城里一个家，乡下还藏一个，户口上挂着别人的儿子，转头倒打一耙污蔑我女儿偷人？你这算盘打得真精！」

赵时序慌了，想爬起来抓我爸的裤腿：「爸…爸您听我解释…」

「解释？留着你的解释，去跟组织，跟纪委交代吧！」

我爸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跟着的人下令

「通知纪委、卫生局！立刻来人，封锁现场！」

「所有相关的人，一个都不许走！给我彻查到底！」

「是！温***！」那两人声音斩钉截铁。

直到现在彻底尘埃落定，我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缓下来。

早在昨天晚上，我佯装回房，实际上偷偷从后门溜出去，去镇上给爸爸连夜打了个电话，求他来把我救走。

可终究是没能保住我的孩子。

也罢，一个不被父亲喜爱，不被亲人期待的孩子，就算出生也只能是一个悲剧。

我憋了太久的委屈、害怕、痛苦，一下子全冲了出来。

我死死抓住我爸的手，像抓住救命稻草。

把脸埋在他带着尘土味的外套里，放声大哭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
爸爸温热的大手一直拍着我的脊背，像小时候一样安抚我。

小说《往事云烟不可追》 第5章 试读结束。